從五月開始,迷迷糊糊的準備出門上班時,時常忘記帶傘的我,常會在打開大門後盯著雨幕掙扎好一陣子。
放棄爬回五樓拿傘,我壓低帽沿,半跑半快走的朝捷運站前進。
坐在辦公室裡,耳邊是窗外加劇的雨聲,整個城市都像是成為了巨型落湯雞,懨懨寡歡。
到了下班時間,淋著零零落落的雨回家,一踏進房裡,7坪大的空間瀰漫著潮濕的氣味,就像是房間掛滿曬了一週卻乾不透的衣服。
更糟糕的是,在臺北渡過了六次梅雨,終於在第七次,出現物品發霉的情形。
我慌張的檢查有高機率發霉的區域,卻反而在一些意外的地方發現,其中還有在淡水時陪我過冬的古著大衣,以及和我參加過或大或小的音樂祭的拼接腰包。
煩惱的查詢著除霉的方法,看見一篇文章寫著:
「當發現有東西發霉的時候才想到要買除濕機的時候,是治標不治本的,最好的解決辦法是減少物品堆積,保持通風⋯⋯」大致這樣的內容。
我心裡想著,除了該買台除濕機,也必須開始進行斷捨離了。
連下了一週的雨,太陽終於捨得露面,光芒從窗外延展進來,假日的房被披上了一層金黃,整室的灰暗都被驅走。
我看著地上那堆被挑出來的發霉的物品,原本想嘗試網路查到的清潔方法,卻突然猶豫了起來。
表面的霉被清掉了,也不能代表深層的黴菌被消除了,最重要的是,這些東西是非得留下不可的嗎?
想將值得懷想的、感到新奇的、一時衝動購買的「紀念品」留下,無可厚非,同時積累的念想及待處理的情緒,卻一件一件掛在心上,越來越沉重。
而每個人都猶若一座島嶼,負載的能力也有限,那些未完成的「待辦事項」不知何時也在心底深處長出了菌絲。
對照房間內那些霉物,似乎聽見一個聲音在說:
「該好好整理、好好放下了。」
把地上那堆霉物一股腦塞進垃圾袋,也包括還珍愛著卻該汰換的事物,雖然有些難過,但更多的是因為放下而輕鬆起來的愉快。
一邊在心裡感謝它們曾經的陪伴,一邊繼續進行著斷捨離,讓身心內外一點一點的騰出了空間。
緩緩吐出一口積在胸中的悶氣,再吸氣。
心裡彷彿也被照進了一絲微光。